深根宁极故事
《庄子·缮性》节选译文
文明社会,狡诈取代淳厚,浮华取代朴实。只要能见效,哪怕背道。只要行得通,哪怕丧德。于是大家不顾天性,想怎样便怎样。人人怀着忮心,互相嫉妒。为了稳定社会秩序,官方用尽心智和能力,仍嫌不够。于是又在文明教化之外,颁布条文治罪,另添扑板打臀。条文坑害老实,扑板威慑心灵。百姓从此困惑迷乱,丧失了原始的天真。
这样看来,社会抛弃无为的大道,大道远离有为的社会,已经很久了。社会与大道互相离弃了,不想再合作,还去邀请道友振兴社会,还去呼吁社会宏扬大道,岂非空话也哉!有人认为关键就在圣人不肯出山。须知当今现状,大道绝无机会振兴社会,社会绝无兴趣宏扬大道。哪怕恭请隐居的圣人出山来,他的那一套圣德仍然吃不开,他就天天坐在十字街头,还是精神隐士一个。
这可恼的社会,你纵然不隐,也等于隐了。不是你要隐,是你被隐了。隐士,有现代的,有古代的。现代隐士愤世嫉俗,动辄不屑,显得不群,较情绪化。古代隐士不是藏身不肯亮相,不是闭嘴不愿议政,不是怀才不想报国,只是机会不到罢了。机会一到,他的主义大行天下,实现了无为的理想国,他自己便同天下人一起回归单一状态,再也不留个人功名,使天下人都忘记他。机会不到,他的主义走投无路,这是道穷,他便转入地下,树根似的深深隐藏,心安理得,静待春回大地。可见无论顺境逆境他都不显不赫,不象一些现代隐士,机会一到,红得发紫。